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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何為真善?善我者為善;何為真惡?惡我者為惡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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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祁的壓力立刻減弱了許多,身體勉強穩定下來,但身上佩帶的太阿神劍已經脫手飛去,仿佛一個小玩具搬飛到巫支歧巨型毛手上。

“好劍,好劍。法家之兵,斬盡天下,老巫我被困了五六千年終於出來活動,只是窮得厲害,兵器也被禹王爺毀了,沒有什麽得意的法寶,這寶劍就暫時借我用一用了。小子,你是秦皇贏小子的傳人吧。怎麽這麽弱?終於出來了,這個花花世界比那暗無天日的封印要強上千萬倍哇,真是舒服。哈哈哈哈。”

巫支祁說著說著,仿佛一個逃學的小孩子若無旁人手舞足蹈十分興奮瘋狂地大笑起來,天地變色,風起雲湧。一簇簇的積雨烏雲瘋狂奔湧過來,轉眼間本來艷陽高照地天氣變得又暗又黑,狂風大起,在場的煉氣士都可以明顯感覺到空間中的水靈氣瞬間濃厚了數千倍,傾盆暴雨眼見就要降落下來。

巫支歧天生異種,稟水之精氣孕育,每一出世,如蛟蛇化龍,必定帶有傾盆大雨萬丈洪濤。

面對另天地色變得巨大神通,許天彪的太阿劍被強行奪去用用。心裏雖然不舒服。但敢怒不敢言。

“好好好,神猴奮起千層威。玉宇澄清萬裏埃。在下讀上古神記,讀到前輩事跡,深感前輩的威猛,如今居然親眼得見,實在是三生有幸,也不枉此生了。”方圓突然縱身出來,搖扇強笑。

“咦,你這小子說話縐縐,和孔老2一樣,我喜歡。”巫支祁裂開血盆大口,樣子猙獰恐怖似笑非笑,“怎麽,我的事情還有記載在書裏麽?”

“有,怎麽沒有。”方圓見好象對了這妖神的胃口,心中大喜,連忙道,“別說一十七史,就是民間也是家喻戶曉,我朝小說大家吳老先生就曾以前輩為原型著了一本書,上至廟堂君王,下至黎民百姓,無不知道前輩地神通。”

“原來我這麽有名氣了,自從被越女毀掉了水神化身,最近千把年都很少出來,就這麽家喻戶曉了?”巫支祁疑惑了自問了一句,卻也樂不可支,伸出毛茸茸的大手,“什麽書,拿來我看看?”

“這個,前輩還是變化一下為好,前輩才出封印,雖然修為高深,能通曉朝代更替,過去未來,但世事未必完全知道,晚輩正好可以為前輩一一明說。”

巫支歧嘎嘎笑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這個世界,早就是人的世界,異類何如法力高強,也成不了主宰,這是天命運數,無可更改。我被困了許久,以前還經常以元神出游,最近千年卻實在是悶得迷糊了。你小子好象是孔老2一脈,孔老2當年的神通可是大得厲害,知道的東西也多,正好問問你小子如今詳細的世道。”

說罷,全身猛朝下一蹲,洪水滾滾散散,洶湧如潮悶聲如雷,整個身體毛發飛揚,漸漸縮小縮小,轉眼就和平常人差不多,忽然一變,白毛青發頭上雙角也漸漸縮進了身體,肉身果然變化,五官浮現,竟然變成一個相貌飄逸的中年文士,無論怎麽看去,都和剛才兇焰萬丈的太古妖神聯系不到一塊去。

許天彪,常天化,混邪老祖,皇霸先,南沙釣叟等煉氣士都相互對望了一眼,只嘖嘖稱奇,心裏匪夷所思。

“前輩,我們是尊祖龍法諭相助前輩脫困。連同來地,還有南海水龍族的後起之秀應方,是和前輩有很深的淵源的。”到了這時,魔龍宮主皇霸先才說上話來。

巫支祁變化之後,剛剛把奪來的太阿劍掛在腰間,又一把搶過了方園手中的湘妃竹折扇,用鼻子嗅了一嗅,“好香,當年舜地兩個妃子真是漂亮,尤其是這湘妃,比防風後後羿的嫦娥差不多了,只可惜那兩個家夥法力太厲害了,一直讓我不能得手,真是可惜。”

心裏想著五六千年的事情,搖搖扇子。做出一幅風流模樣,一聽見皇霸先提起應方,心裏就老大不舒服。

這是一件丟人地事情,本來看見王鐘修為不到火候,想附在應方身上教訓一下王鐘,但哪裏知道對方用未央劍反傷了自己,拿走應方。老臉丟光了,去南海還不好見龍族那些後輩。

“他娘的。你這小泥鰍咋種說這麽多幹什麽。快給老子滾開!”巫支祁突然發怒,一口氣吹出,直把這位煉氣界赫赫有名的魔龍宮主吹了個跟頭險些跌進水裏。

“白日放歌需縱酒,青春做拌好還鄉。”搖著扇子,巫支祁又高興起來,搖頭晃腦有一句沒一句亂七八糟的呤著千年來聽到的詩文,這摸樣。就仿佛一個老冬烘,一會兒之乎者也一會而老子娘的亂罵。

“妖神就是這幅摸樣?”這下方圓也傻了眼。

“小子,老子剛剛脫困,不急著打打殺殺,先回老家桐柏山一趟,最後還要把當年一些老朋友弄出來一起快活快活。看你是孔老2門下,正好教老子詩文,老子學了以後大有用處。”

說罷。抓起方圓一縱身,扭了一扭,一股水波閃動,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妖神出來以後不找黑山老妖報仇,反來學什麽詩文,這是什麽意思。莫非還要學才子佳人的把戲。”方圓悶想:“很有可能。這妖神傳聞當年可是兇淫得很。只是那麽大地法力,要什麽女人攝來就是了,不在直中取,卻在曲中求,那是何必呢?不過也對,強搶美人如牛嚼牡丹,俗不可耐,嘿嘿,這妖神原來還是一頭雅猿。”

“許公,事情卻出了這樣變化。現在該怎麽辦?”常天化有些焦慮地道。

“這事已經超出我們能力範圍。還是請曹公傳達到祖龍魔殿。”許天彪想想道:“暫時停止白蓮教四省一切教務,所有舵主。副舵主都要到陜西來。”

幾人商量一陣,一溜煙回陜西去了。

王鐘遠在數千裏之外地金陵,但西北方向隱約黑雲翻滾,天地變色,妖神巫支祁出世他當然看得出來。不但是他,就連紅袖院主也感覺到了。

“這頭妖神傳聞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早在上古之時就經歷三次天劫,在桐柏山興風做浪之時,就連大禹王也頗為棘手,最後請了七大練氣宗師才將其封印,如今提前出世,先生只怕難以對付啊!”

“不要緊。”王鐘彈了彈未央劍,劍上傳出一陣晦澀沈悶如漫漫長夜般空洞地聲音,“他被困這麽多年,頭一次全身出來,必然貪戀塵世,享受歡樂,不肯打打殺殺,況且他也忌憚這口未央劍,更何況,天生一物,必有一物克之。況且這妖身神還有兩個大對頭!”

“先生,前面不遠處就是我們書院所在了,我們進去歇息片刻,換了衣著,再行商談如何?”明鐺上來前來道了一個福。

“也好,我自有幾件重要的事情要在這金陵盤踞數天。”

當下數人行到秦淮河畔,日頭落了下去,黃昏已過,天氣晴朗,一輪明月在蓮花雲中穿行,夾雜水聲波濤,別有一番風味。

金陵不愧是六朝金粉之地,秦淮河也是最為有名的風花雪月所在,雖然入夜,也是笙歌不息,水上畫舫連接十裏,燈籠如連營一般照得河上昏昏亮亮。無數文人騷客,美女佳人川流不息。

紅袖書院就在當河不遠的一處清雅地方,樓閣莊園一層一層,荷塘水榭,亭臺回廊,書屋茶肆,玉燈晶盞,紅袖添香,四面垂金瘦柳,沒有一點煙火之氣。

剛到門口,只見一對聯,“攀花折柳尋常事,只管風流莫下流。”

王鐘笑笑:“難得,沒有一點道學的氣息,倒也自然。”

“來我們書院都是風雅之士……”柳如是搶聲道,卻看了王鐘一眼,把後面半句話吞進了肚子。

“你們去換件衣服,各自歇息,這次出門縱然兇險不小,好在得先生之助平安歸來。得益也是不少,對你們日後修行多有好處。”紅袖院主只把王鐘安排在廳堂之上,隨後換了件衣服出來陪坐,只見輕紗紅袖,雲鬢高掛,碧綠的蟬翼紗披肩,倒也黛眉如畫,雍容華貴令人一見忘俗生不出邪念。

王鐘卻把未央劍橫在膝前,徑直默坐,安然神游,意念似乎到了大千之外。

少時明鐺捧了香茶出來,紅袖院主吃了一口,猶豫片刻,才開可口問道,“剛才先生說那妖神有兩個大對頭,到底是誰?我卻從未聽說過?”

王鐘緩緩開口道:“我自抵抗自在天魔,經歷太玄天毒金刀劫,練就三屍元神,這大千世界時間空間運轉之道已經稍微明了,這次散去元神,入那無想世界與大禹王交流,更領悟不少玄機。妖神出世,我在心中推算,已經明白了前生後世,這妖神地兩個大對頭其中一個還與我多有淵源,當年我第一代祖師有位侍女,也自修煉神火,曾被巫支祁害得走火入魔,失去了常性,被祖師自造世界封在西域吐蕃盆地深處,想來事情已過數千年,也該出來了。”

“旱魃!”紅袖院主一驚,頓時記起了一位傳說中的妖神。

王鐘也不否認,顯然已經默認,“還有一位,卻是這無支祁的同類,卻是天竺一頭名叫哈魯曼的神猴,那時巫支祁早已封印,但化身可以脫離封印神游,那頭哈魯曼神猴早年曾在舍衛國孤獨園聽釋迦牟尼聽經,修成神通,在後秦時代隨鳩摩羅什一同來中國傳法,路過黃河封印,與巫支祁大戰過,不分勝負而去,揚言有一日必定要降伏巫支祁皈依佛門。而今天地變動,三百年煉氣士末劫降臨,神州即將淪喪,想必他們要紛紛出世了。”

“三百年煉氣士末劫?”紅袖院主修的是儒道,對術數不大擅長,對王鐘的話其中一些意思大是不解,只為自己也是一派宗主,不好問明了。但天下大勢已見紛亂,滿洲興起,內憂外患這還是看得清楚的。每當改朝換代,必定有無數高人出來積修外功,這是常理,也不希奇。

“我早就要來金陵,倒不是為了那頭妖神猴,而是我的下一代傳人要應在這裏,需要接應到七殺魔宮之中。”

“你地下一代傳人?”紅袖院主一聽,宛如晴天打了個霹靂,驚得差點站了起來。

“院主勞累數天,精力不濟,可自去調息。我也要行法為孔雀王母與摩雲仙子修補元神,送她們再世為人。”說罷,用手一指,面前沖起一蓬朱紅火焰,手揚一揚,兩個人影投進火中去了。

紅袖院主心裏一寒,卻說不話來,道聲別回後院去了。

王鐘一連運轉玄功夫,到了半夜,窗外明月忽然被不知從哪裏來的烏雲遮住,一片漆黑,隨後陰風陣陣,窗外鬼影幢幢,魅影飄搖。

“謝五殃,你要來救你女兒就明著進來,在外面弄什麽懸殊?”王鐘似乎知道來人是誰,頭也不擡,眼睛也不睜開。

第一百四十四章 玄陰化物,所算圖謀全無用;劍破水晶,風伯神器落人手

“妖孽擒我女兒不算,還讓其慘遭煉魂之苦,手段歹毒,煉氣士中都是罕有,不是窮兇極惡魔頭絕計難以做出此等人神共憤之事。老夫也知道你修成妖法,天下能奈何你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一直橫行到如今,老夫雖然只是區區一介散仙,自付沒有誅殺你的本事,但殺女之仇不共戴天,少不得要拼命一番了。”

蒼老龍鐘般的聲音從漆黑窗外陰風鬼影中傳送進來滿室繚繞,寒氣深深之中夾著盛怒,話音還在廳堂中繚繞,王鐘耳朵一動,已經聽見無數哧哧之聲射來,擡起眼皮看得清楚,是數十縷比頭發絲還細的銀光游離動,雜眼間便到了自己身體三尺開外。

這銀光綿綿悠長,雖然細微,但射來之勢淩厲至極,破空聲音宛如鳴鏑啾啾響成一片,針身上毫芒閃爍吞吐好象人的睫毛。

摩雲仙子謝淩宵乃是西昆侖散仙謝五殃的女兒,父女兩個在明初洪武年間就隱居修行,這次王鐘追殺皇儷兒上官紫煙,正逢謝淩霄采藥阻攔,一並擒了來。準備送去轉世輪回抹去靈智重新為自己所用。

謝五殃自然不會看著王鐘這樣施為,他本隱居在西昆侖深處塔木峰上,建造了洞天福地,最近一個甲子讓給了女兒女婿居住,自己四處雲游采藥,訪問好友,祭煉法寶準備渡劫,多年的父女,又修煉的法術出自一脈,心靈早就相同。是以女兒一遇難,立刻感應,趕緊推算,只是當時王鐘用玄陰大法顛倒自身陰陽,錯亂五行,就算以謝五殃的道力也難以算出具體情況,心中雖然著急。卻沒有一點辦法,只得趕回塔木峰用多年前煉成地一件法寶潛影金盆一連照了兩天兩夜才看出事情原委。

知道女兒被王鐘所擒。大吃一驚,自付雖然神通不小,但難以奈何對方,只得和女婿商量了一個計策,耽擱了不少功夫,又探名了王鐘的行蹤,這才趕來。一見面先施展出戊月大法掩蓋住形跡。隨後祭出從不輕易使的成名法寶五殃神針。

“五殃神針,不知道有什麽厲害之處,這老家夥遲早要找上門來,今天正要一並解決了,否則以後敵人多了聯合到一塊更為麻煩。”

王鐘早就料到不會安生,卻想有心試一試五殃神針的威力。意念一動,周身空氣立刻被凝結成實質型的真罡。

兩者一交接,空氣稍微起了一陣漣漪。那銀針毫芒仿佛沒有遇到什麽阻滯的疾穿進來,與身體元氣一碰,立刻如玻璃撞鐵,碎散而來,沒進了身體,與自己精氣合一。居然如水乳交融,不分彼此。隨後如萬只螞蟻在身上叮咬,又癢又麻,通徹心肺的感覺從意識最深處瘋狂湧了出來。

“咦!自己這副軀體乃是元神化成,是一團先天星辰火之精華,不比肉身有實質,飛劍飛針法寶,甚至連專滅元神地天雷都奈何不得,如今卻受了傷,看來外面那老家夥輕視不得。還要全力應付才好。”

王鐘以身試探。瞬間之下。立刻判斷出謝五殃這位西昆侖散仙的厲害,其實論起輩分來。謝五殃還是孔雀王母地師叔一輩,當年幫助五方勾騰道尊抵擋三次天劫,雖然沒有成功,但三次天劫的強大,世界上沒有一個人面對不戰戰兢兢,謝五殃在天劫覆蓋的範圍內還能全身而退,那本身就是有強大至極的實力了。

只是謝五殃這人生性散淡,名頭不顯,是以在江湖之上名氣還不如一些後輩。

這五殃神針乃是采集天地間三千五百七十六種珍稀毒藥,一共八千八百斤,混於一爐,用五行真火煆燒一十三年,剩下最為純粹的毒精汁液。這時才把早已煉好的針胎放進去,用文武符咒再煉一個甲子,其中日日不可間斷,否則功虧一簣,耗費的功夫,心力那是不可計算。

一旦煉成,這針不但通靈,能和飛劍一樣千裏之外取人首級,並且能滅人精魂,專破法寶光華和護體罡氣,煉氣士一旦中了,首先全身麻氧,隨後意識便被毒精侵蝕,處在昏迷狀態,不出三個瞬息,肉身化為膿血,元神也被汙穢,神智全失,成為針上地魔靈,只知道殺戮,墮進萬劫不覆的境地。

煉氣界的法寶之中,針類也是不少,如西方魔教的利刃婆羅魔針,陰風老魔巴立明的天戮神芒,還有王鐘這一脈中間有一門七殺玄陰針,但論起歹毒兇狠,甚至威力,都不如這五殃神針。

身一中針,不敢怠慢,王鐘趕緊連施玄功,元神精煉的真火陡然發出,裹住入體的針芒,不等它的毒精擴散。

王鐘元神大成,一氣化三清,所煉地真火也上了一個臺階,能在陰陽虛實之間轉化,徹底突破物理的極限,陡然一發,立刻把神針強行壓住不能發做。

從袖子裏面取出一個玉葫蘆,念個咒語,孔雀王母和謝淩霄的元神收了進去,隨後起來轉身,一口氣吹滅廳堂中的大蠟燭,頓時整個屋裏也如屋外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玄陰化物,法外之法。”暗念魔咒,用手朝自己所坐的椅子指了一指,只見一股黑氣發出裹住椅子眨眼之間會聚成一個高大的魔影, 砰地一聲巨響震破了廳堂大門,閃電般掠出,只留下一下長串的獰笑。

而王鐘自己伸出手臂,圍繞周圍畫了一圈,身體立刻隱去,不聲不響從窗戶上飄了出去。

屋外依舊是一片漆黑,王鐘隱藏了身形,竭力運起天妖真瞳,也只能看穿方圓三十丈的空間,但憑借身體內五殃神針地感應。王鐘卻可以準備的找到謝五殃的位置。

玄陰秘魔大法,最擅長神念意識的掌控,一氣化三清的基礎正是修煉這秘魔大法錘煉魂魄,到最後一化為三,各自分開,無主無次,擁有三條性命。王鐘施展出來。可以根據五殃神針內的精神印記感應到針主人所在,而針主人雖然還是可以控制神針。但卻難以察覺到王鐘的動向。

朝上疾飛三百尺,猛然見到黑霧之中裹著一位身材魁梧,青眉紅面,身穿大白月褂地老者。

此時,這老者正虬須張睛,憤怒至極地神情,腳淩空踏在黑雲之上。一手展成印訣,一手捏住拳頭,口中隱約聽見神咒不斷,王鐘就覺得體內地五殃神針蠢蠢欲動,似乎針上一股絕大潛力將要爆發毀滅自己元神。

老者正在行法,突然聽見下面一長串獰笑如孽龍出洞,魔怪下山,連忙放眼朝下望去。看得分明,只見一團魔影張牙舞爪,電也般沖上來。以為是王鐘元神出了門,連忙斷喝。

“仙兒,快快施展風神旗!”話音還未落下,一個瀟灑飄逸。風度萬分地中年男子也從黑霧中浮現出來,手持一面巨旗,旗面招展,上繪一尊抱著圓滾大口袋的巨靈大神,旗面四角全部都是風文符篆。

巨旗望空一祭,只見旗影晃動,一化為六,團團漂浮在空中,上面巨靈大神發出無聲咆哮,放開口袋。只見龍卷風柱子一樣從口袋中沖出。六面大旗六根龍卷呈六合之勢轉眼把魔影圍住,中年男子發雷一響。風中立刻湧出無數齒輪狀的風輪,合力一絞,便聽得一聲獰笑,魔影渙散,四面都是木屑。

“這不是元神,只是一把椅子而已。”在風神旗發動瞬間,中年男子看得分明,臉上色變,老者也感到不妙,揚手就是一團青色神光打出護住全身。

王鐘早盤算得周詳,秘魔大法,玄功變化運用得出神入化,爐火純青,見對方中計驚醒,立刻把手一甩,一團熊熊熾火雲滾滾飛出,幾畝大小,飛馳電掣降臨到老者頭上朝下就罩,恰好被老者的青色神光抵禦住。

也是老者法力高強,處變不驚,否則若沒有神光護體,在這種星辰火雲籠罩下,縱然逃了元神,肉身也難以保全,白白浪費掉多年的凝練肉身的功夫,又要重新尋找上好廬舍。

神光交錯,王鐘把火雲一變,碧光湧起,一片綠色,周圍溫度陡然下降,火雲已經轉化為玄陰冷焰,極熱極寒瞬間交替,猛煉之下,雞蛋碎裂之聲響起,神光瞬間出了縫隙。

“岳父小心!”那中年男子也發現不妙,但王鐘隱身之法乃是玄陰秘術摻雜天魔化形,就連最為精純地佛光恐怕都照顯不出,中年男子只見得火雲冷焰,還是不見王鐘影子。

這兩位翁婿正是謝五殃同風游仙,兩人計劃先用戊月大法遮掩空間,把王鐘誘出,再布置下風神陣困住對方元神好逼迫對方交出謝淩霄的元神,哪裏知道棋差一招,反而被王鐘以秘魔大法玄功變化欺騙,搶占了上風。

這風神旗乃是江南風家祖傳的法寶,相傳乃上古大神風伯用來刮風的神器,能發六輪神風合成風陣,乃是天地之間一等一的法寶,比穹荒青龍旗還要厲害許多,若王鐘中了布置,被神風絞中,還真難以抵擋。只奈何現在沒有用到好處,只毀滅了一把無用的椅子。

先手一失,所有準備都不好施展,煉氣士之間的鬥法本來就兇險無比,無論是法寶法術都威力奇大,稍一失手,輕則肉身盡毀,元神重傷,修養十年百年都不見得恢覆,重則神形俱滅,閻王都見不到。

神光被煉破縫隙,謝五殃只感覺身體似乎分成兩半,一半奇寒刺骨,一半辣辣疼痛如煙熏火烤,連忙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出,這是他多年煉就的精血,血霧一起,王鐘只感覺身體內壓制地五殃神針驟然掙脫束縛,居然有壓制不住的趨勢,索性放開元神,數點銀光沖出身體,倒飛了回去。

這一耽擱,王鐘驅使真火到底是緩了一緩,只聽一聲狂吼,青光爆漲,火雲冷焰居然被震得支離破碎,四散濺開,謝五殃高大身影疾沖出來,不知何時手上多了一方水晶圓球,上面光影變幻,四面一照,王鐘的身影便顯現在了球上。

王鐘皺了皺眉頭,把未央劍擎起,劍光射出,精電般劃破長空,謝五殃剛剛發現王鐘所在,正要施展法術,突然感覺一股前所未有淩厲劍氣奔襲過來,連忙把自己煉就的飛劍祭出抵擋,卻不料對方劍術精妙絕倫,才一交接,已經破了自己的劍勢擊在水晶球上,整個水晶立刻粉碎,晶屑飛散,哪裏還有王鐘的影子。

這一下失去了敵人地行跡,謝五殃立刻知道此行已經是有敗無勝,“仙兒,快走!”

風游仙還惦記自己妻子,不肯後退,陡然四面響起魔聲,隨後無數琉璃彩光閃動,漫空花雨繽紛,天女舞蹈,自己妻子依稀在其中朝自己招手。

王鐘已經發動了小千世界,天魔大法。演出它化自在魔境。

“淩霄!”風游仙不由自主叫了一聲,身體朝前投去,手中一輕,風神旗竟然憑空被人奪去。

“快走。”猛然一聲爆音如當頭棒喝,風游仙頓時清醒過來,眼前哪裏有什麽彩光花雨妻子,只有一片黑暗,自己風家至寶風神旗已經脫手,朝暗黑中投去,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這至寶如何失得,風游仙大驚,正待施展法術收回,身體已經被謝五殃抓住,“還不快走,天妖太過狡詐。”隨後一陣血霧湧起,兩人朝上猛沖,瞬間就遁出數百裏。

王鐘抓住風神旗,只感覺旗上仿佛有無數旋渦風穴,直要把靈魂都吸進去,知道這是上古風伯神器,早有強大元靈存在,沒有風家血脈難以運用,除非降伏元靈才可成為自己法寶。立刻施展出法術,反手一按,在旗上加了九九八十一道魔咒,這才勉強制住,再來看時,兩人已經走得無影無蹤。

“這旗也是厲害,若不是玄功變化,正面硬撼,只怕要吃大虧。”

王鐘也不追趕,徑直回廳默坐驅除針毒。

五殃神針雖然被收了回去,但殘餘針毒還是不淺,好在王鐘法力高強,又在魔宮中煉了一不少丹藥,服了兩顆化毒丹,等到第二天,餘毒已經全部化去。

“昨日顯然是先生對頭來襲?”第二天日上三竿,紅袖院主出來,見王鐘默坐,身前插著一面巨旗,風吹旗動,地面顫抖,似乎這旗不堪鎮壓,要掙紮著破空飛去。

“這是風伯神器,怎麽會出現在你手中?”

王鐘吃了三盞茶,才緩緩開口,把昨天夜裏事情說了一遍。剛一說完,就聽得旁邊葫蘆內傳來女子哭泣,聲音婉轉之中帶有嘶啞,如杜鵑涕血,頗令人肝腸寸斷。

第一百四十五章 坐而論道,小勢由人不由天;一般兇悍,將用妖風渡傳人

“寧拆十座廟,不散一家親,江湖上摩雲仙子與風游仙的確是令人羨慕的一對神仙娟侶,幾十年的佳話,只是因為小事得罪了先生,小做懲戒就可以了,何苦叫他們生離死別,永世無法再續情緣?”

聽見哭聲淒涼,本來在內房中讀書的柳如是終於忍受不住出來求情,親手泡了一盅上等的西湖雨前龍井,清氣四溢芳香襲人,端上來用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直直望著王鐘,“先生雖被稱為天妖巨魔,其實卻是性情中人,這摩雲仙子本來也就過錯不大,這樣懲治的確太過了些,我來為先生陪個不是,就放過這一回如何?”

“如是,不得無禮!”紅袖院主暗暗吃驚,見柳如是口無遮攔,又知道王鐘傳聞喜怒無常,全憑喜好一念殺人,直來直去,縱橫天下,生怕一個不好,這個得意弟子觸怒了王鐘,對方發怒起來,自己都難以善後。

“恩!”王鐘坐定不動,擺了擺手,“不防礙,你這丫頭骨子裏面有點傲氣,倒對我的脾胃,只是處事迂了一些。”說著,接過白磁盅細細飲了一口茶,只覺得口齒留香,微微讚道:“好茶。”

取過旁邊的葫蘆,用手一指,上面的符印立刻自動隱去,“你也不要哭了,出來說話。”

只見葫蘆口一股輕煙飄起,裊裊散散,做純青色,不大一會凝聚成一個婀娜人影,顏色如黛。芊芊窈窕,梨花帶雨般的哭泣。

此時摩雲仙子完全沒有了以前那份驕傲之氣,“先生千萬不要抹去小女子地記憶,只要放過小女子這一回,無論先生叫小女子做什麽,小女子都不會反抗,求先生大發慈悲。讓小女子和夫君團聚。”說罷,又嚶嚶哭了數聲。抽噎得話都說不出來。

自從那天被擒以後。謝靈霄本來還有妄想脫逃,一直與孔雀王母暗中商量,積聚法力多次反抗,但奈何此時王鐘法法力高深無比,不下於當世一等一的人物,玄陰大法又詭異無比,無論什麽計策都湊不到效果。反而遭受陰火煉魂吃了無數苦頭,直到昨天晚上謝五殃與風游仙兩人親自前來,不但沒有救回去,就連洪荒神器風神旗都被王鐘施展玄功變化,秘魔大法奪了去,要不是跑得快,全身而退都困難。

這一下,謝靈霄可真就慌得六神無主。若真讓王鐘抹去自己記憶,重新轉世,這一世的感情全部忘卻,日後碰到自己丈夫對面相逢都不識,簡直比神形俱滅還要難受。

“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就是這樣了。”王鐘端坐。身體也不見動彈,袖子裏面又漂出一個金葫蘆,蓋子一揭,立刻滿室藥香,“我雖然行事百無禁忌,但姻緣二字,乃是時運註定,不知道多少年多少世的緣分牽扯才走到一起,最為不容易,我也不願散人感情。只是你肉身已毀。若重新尋找廬舍,反而不美。還是要轉世一回。我可讓你保留記憶轉世,只是我還需要你做幾件事情。”

“要小女子做什麽事?”聽見王鐘居然答應了自己,謝淩霄又悲又喜。

“我會封你這世記憶二十年,二十年後,你已經長成,我會親自渡你上山,你要做的事到時才有分明。現在說來還為時過早。”

王鐘說完,眉毛一揚,雙手朝空中虛抓了一把,立刻有兩團綠火聚成兩方符咒,“世道紛亂,這兩道玄陰神符可保你們安然成長。”

“來世誤你在今世,今生未必是前生,去吧!”

話一落音,王鐘沖葫蘆裏倒出兩枚丹丸扔進綠火之中,雙手印訣翻飛,廳堂之中憑空陰風陣陣,黑氣彌漫,紅袖院主竭力運足法力在雙目上,還是看不分明,只聽到兩聲尖叫破空而起,隨後淡淡綠光似流星沖上天空,朝南方落下去了轉眼就消失不見,天空依舊分明,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王鐘這才起身走了兩步,慢慢渡出廳堂,背手仰望天空,只見得白雲悠悠,清風習習,日光照耀之下樹影婆娑,遠處秦淮河上歌舞升平,無數王孫公子手搖折扇尋花問柳。

“這個世界無論是什麽時代,從來都沒有改變過。”王鐘莫名其妙的嘆息一聲,轉身回了廳堂默坐。

柳如是見王鐘舉手之間就送了兩個魂魄前去投胎,不由問道:“先生到底送了她們去哪裏轉世?”

王鐘輕笑了一下,深深看了柳如是一眼,並不說話,只把白磁杯子拿在手中把玩。

柳如是覺得有些無趣,又不好說話,心中冷哼了一聲,暗道:“你不說,我自己去找。”

“柳師姐,聽說錢師哥被外放為江南道禦使,正在金陵樓大宴賓客,還喊了許多才子舉行一個詩會,特打發了人來請師姐前去呢。”

突然一個十一二歲穿紅綢緞一團孩氣的小姑娘蹦跳進來。

“真地!”柳如是一聽,面色一喜,“在哪裏?你對來人說,我梳妝一下就來。”說著,對紅袖院主施了一禮,“老師,我先出去應酬了。”

紅袖院主含笑點了點頭,見柳如是出去的背影,不由嘆息一聲,轉頭對王鐘道:“如是這孩子悟性是最高地,只可惜太癡了一些,否則以後還有希望成就大道破空飛升。這樣下去,只怕遭遇有些淒涼。”

王鐘搖頭笑笑道:“這丫頭是性情中人,倒還有些意思,再說日後情況雖然有大道定數,但只要她有心,也未嘗不可改變。”

“談何容易!當年孔子為把過去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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